采菊南山意悠然

2014-11-25 16:32:00
张西昌
原创
7029
摘要:冯亚君,1976年生于陕西凤翔,1999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书法篆刻专业,2011年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艺术学专业(书法理论与创作方向),文学硕士,高校讲师。

自 叙

六一居士尝云:“自少所喜事多矣。中年以来,渐已废去,或厌而不为,或好之未厌,力有不能而止者。其愈久益深而尤不厌者,书也。”时逾千年,今借斯言,发余心声,竟无一字不合焉。余学书有年,笔耕不辍。挥毫之乐,惟有心知。临池废时,可体经典之妙;翰墨消日,能安浮躁之心。



《采菊南山意悠然》

—— 青年书法家冯亚君记事

书似青山,灯如明月。

艺术形态所呈现出的恣意淋漓,往往需要从艺者手追心摹、昼伏夕悟的不懈体认。此外,一个人在各种看似平淡的生活境遇和文化环境中所生发、积酿的性灵,也常常会成为其艺术个性的别样韵味。人的才情犹如花木之形味,有的挺拔高洁、有的恣意妖娆、有的幽深淡雅、有的奇诡超拔……才情的光芒大抵通过人的言行技艺而表露,而技艺的磨练常常不仅只是一种生存的状态,而更是言行升华之后的另一种境界。

亚君与我同窗多年,原名亚军,十五年前的一次闲聊,我曾建议他改为“雅君”,取“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之意,他应允,在中专的求学时期,也一直采用。数年之后,他负笈杭州,探书求艺,其间我们小坐,又谈起姓名,言说已将其改为“亚君”了,并与我解释到:“《说文解字》中言‘亚者,丑也’,并有‘次位’、‘掩闭’之意,多有内敛含蓄之味。因待人处事,多不可争一时之快,还是用‘亚’比较好!”惊喜之余,我更为他在书艺文辞、人格品调上的精进而深叹。

亚君与我同乡,生于雍山脚下的凤翔,在民国之前的漫长历史时期,凤翔一直是与长安遥遥相望的西部重镇,此处风宜物阜、人杰地灵,并有着醇厚的手艺积淀与书法传统。丰润质朴的关中乡间生活,使他生养出了一种朴茂豪迈、热忱执着的秉性。亚君与我同年,十六岁时,我们在宝鸡求学。他的形貌俊朗、天性洒脱、多才多艺,在我们青春年少者的心里形成了难以动摇的羡佩。他常常吹笛弄箫、奏琴舞墨,有时也会男扮女装,令人捧腹大笑、忍俊不禁,他丰富多彩、放浪不羁的心性举止,常常成为我们闲时的谈资和内心的怀想。他无疑是出类拔萃的!而这一切都来源于他挥汗如雨的临池不辍和顺应性情的人气熏染。在中专的求学期间,书法似乎并非我们的正业,但在亚君热情地带动下,大多数同学的大多课余时间都用在了书法的练习上。后来我们才发现,一个人学习的真正动力,并不是教育机制的规范,而应是一个人的兴趣与情怀。这也是亚君的执着带给我们的启示。后来,他曾自作一首诗来回顾自己“万火皆灭,唯灯独明”的临书生活:“何处夜半暗落花,孤灯独酌问酒家。谁能回我痴人语?唯有池塘几声蛙。”

毕业之后,亚君留校任教,成为了一名专业的书法教师,这个令众人嫉妒艳羡的机遇也自然是他才华的青果。宝鸡这座新兴的城市,以丰茂的石鼓文和金文资源而闻名。正值青春年岁的亚君,以狂热的姿态吸收着这块大地上散逸出来的文化气息与书法韵味。但同时,对于一直在自学道路上摸索的他来讲,也更渴望获得系统而有效的书法教育。1997年,亚君在报刊上看到关于陈振濂倡办“首届学院派书法研修班”的消息,随即在春节期间南下杭州。作为当时书坛上颇受争议的“学院派”书法,在学理上将亚君对于书法的技巧磨练和简单理解引向了更为广泛的思维范畴,“书法形式”、“视觉原则”、“线条空间”,这些前所未闻的概念,将他从对于字体间架笔画的静止理解拓展为对于线条艺术的丰富感知,简单说:就是将书法放置在视觉艺术的范围内进行书法形式美的探究,分析传统法书之所以美的视觉因素。从线条到空间,从结字到章法,从笔法到点画,一切都在尝试着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在这种思维的指引下而进行大量的法书临习,亚君在这种训练中获益匪浅。

杭州之行,使亚君在书法的领悟上洗心革面、如沐春风。当年秋月,在母亲亡故后不久,亚君怀着悲郁的心情,再次南赴杭州,在中国美术学院求学。生栖地域和文化时空的转换,带来了亚君对于书法追求的更多思考。“携酒登高岗,抚琴望鹤归。”关中文化的朴茂与江南文化的温雅,在亚君的无数次笔耕神游之中获得转融与升华,中国美院尊崇传统的人文氛围,尤其唤起了他对于二王书法的深彻向往,在王右军“北人南法”的书风神韵的感召下,他竭力营造着自己的精神家园。魏晋之时,政权涣散,宗教式微,人性的光芒获得了觉醒与培育,魏晋雅士的散淡超迈、俊逸脱尘的风骨影响了中国几千年的艺术文脉,也使晋人的书法散发出超脱飘逸、灵动烂漫的气质。亚君从自己的天性中获得了与晋书的暗合与感应,遂立志高远、直追晋意,日夜醉心于对二王书风的神往之中。在西子湖畔的风雅之地,在王冬龄、陈振濂、白砥、金铮、张爱国等诸位师长的循导下,亚君做着自己可游可居的书法之梦。他愈来愈感悟到技艺磨练与个人心灵状态的互应,他说:书法不应只是一种技艺的存在,更应是一种生活的状态,而这种生活更多是一种物质之上或之外的精神调养。在这种调养的过程中,也必然伴随着世俗的纷杂和自我的超越。经过十余载的风年霜月,亚君对于书法的体认终于从“以笔为体”,转进为“以古为徒”的另一阶段了!

天上薄云遮皓月,心间朗朗圆无缺。待到云开月出夜,秋风丹桂弄影绝。(亚君诗)

南国三载,复归秦地。亚君依然在线条的世界中寻找着自我的精神调适,虽然有时也“烹茶聚道友,弄箫待佳人”,但世事的迭复,也难免使人行色苍茫。“如水行地,以锥画沙”,书法与人生哲学的暗合,常常给他带来精神的享受和慰藉。多观亚君的书法,有时俊朗畅达、有时烂漫天真、有时端谨沉健……常常给人以“放马塞上,蝶歇花蕊”的妙感,这无疑得益于他多年来对碑刻、经卷、金石、文书的埋首浸淫,笔追心悟。亚君为人寓雅于俗,如玉在璞,群友好聚,斗酒高歌,而他常常会带给我们灿烂的欢乐。就其个性来讲,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行走于精神征途上的侠客,而他却依然谨守着一份为人师表的教职。但与此同时,我们也都清晰地看到,他一直在体制的规范之外,开拓着自己的精神园地。十五年来,他不仅在份内的大学教坛上培养了诸多对于书法有着兴趣的学生,而且还成立了自己的书法教育基地,以此践行着教书育人的日课,或许他认为,在与青少年者交流沿承的过程里,能够更大地体现出书法的现实价值。

2008年,亚君又问艺长安,拜学于陕西师范大学刘星教授门下,攻读书法艺术的硕士学位。刘先生广览博学、深谙艺理,鼓励亚君饱尝诗书、探究书源,要广涉书家、画家、学者之书法,通过汉隶、大篆等碑书的临摹,锤炼线条,并力尽从尺牍的巧秀之美中脱跳出来,以寻求大美的气象。

在秦岭一隅,有茅坡小屋,是亚君的书房,开窗放目,可见南山。陶渊明在《饮酒•五》中有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一魏晋的风范,成为后世国人的精神感怀,同样,句中的南山也仅只是陶氏心中的念想,南山(据考:句中的南山即为终南山)也一直成为中国隐逸文化和精神超逸的标杆。终南烟翠,笔底行云。亚君依然在线条的磨砺中内化着自我的性灵,唯愿他在自己精神的王国里与线条共舞,感受大美的升腾。



西昌2010年元宵节于苏州

作品欣赏:

行书黄庭换鹅斗方80cm x 60cm

行草行书有感斗方(一)40cm x 60cm

行草行书有感    斗方    40cm x 60cm

行书苏轼语斗方(三)40cm x 42cm

鸣琴阁   30cm x 90cm

龙跃天门 虎卧凤阁

行书苏轼语     斗方    40cm x 42cm

临王铎诗稿     21cm x 29cm

临池有感尺牍 21cm x 29cm

行书立轴

龙翔凤起

自作诗句尺牍       21cm x 29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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